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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新诗对于中华文明来说,是沧海一粟,是蓝天下飘着的一羽鸿毛,是一个新生儿最初的哭啼。虽幼稚,但是很生动。关于中华文明的现代化表达,或者说当下新诗的创造,应该是一个怎样的创造呢? 我们要沉入我们的典籍深处,对那些伟大的诗词歌赋及伟大的人物,进行更加深入的学习,决不能停留在历史的结论上,而忽略了他们仍然活着的博大精深的思想内涵与伟大的人格精神。很多很多的伟大人物与伟大的诗篇与作品,他们的高妙超拔与博大精深的思想,未必就已经被我们真正理解和认识,我以为仍然需要我们不断学习,不断探索,不断开掘。
我有幸多次到祖国各地采风,期间的实地考察与学习研究,让我有了不小的收获。在山东济宁的“太白楼”参观,我发现楼下东面李白手书“壮观”二字的石刻,就完全打破了我对李白书法的想象。我想象的李白书法,应该是怀素式的狂草,一如李白诗中所绘:“飘风骤雨惊飒飒,落花飞雪何茫茫;起来向壁不停手,一行数字大如斗;怳怳如闻神鬼惊,时时只见龙蛇走;左盘右蹙如惊电,状同楚汉相攻战……”而不是展现在我眼前的这块“圆融周正”“端庄拙雅”的“壮观”石碑。也许我们想象的李白,比如浪漫,比如轻狂,比如飘逸……这许许多多的比如,或许都不是李白,而恰恰这个“圆融周正”“端庄拙雅”才是李白?又或种种我们想象的李白,仅只是李白的一个个侧面,我们统统想偏了,而忽视了圆融通达的李白,端庄周正的李白,粗壮细腻的李白,拙朴雅致的李白?
可见,主观臆测式的想象,永远不可能与真实的人物对上号。由此,我想给出一个感悟:我们不能以李白瑰丽的诗篇去想象李白,更不能以李白的理想与艺术的高峰去想象李白,李白其实是一个有着丰富的情感与性格的人,他的狂放是一个侧面,而他的圆融,也应该是一个侧面。
但是看看当下诗坛,想想新诗的发展,又觉得不能回避一些现实的不满。已故诗人昌耀先生生前曾经对我说:要以更大的耐心,更宽容的心态,来看待新诗的发展。今天突然想起昌耀先生的这段话,我想说:40多年来,中国新诗有了前所未有的大跨度的发展,新诗写作进入了多向度、多元化、全方位、大面积开拓创新的局面,给新诗带来了一个崭新的天地。
我们要创新,这是绝对不能移易的信念,但我们呼唤与渴望着的,是成熟成功与卓然优异的作品,而不是相反。
所以,我们就需要明白一些创新的圭臬,在这里我想和大家一起注意的是:一是必须要牢牢记住,多元化,多向度的创新,决不能陷入虚无;二是试验就是试验,不要拿试验品当作品,哪怕试验是成功的,也仍然需要到实践中去接受检验;三是要树雄心、立壮志、写史诗,不要沉溺在一些小感觉、小发现,弄一些类似“脑筋急转弯”式的、抖激灵的小段子来冒充诗歌。
中国新诗要获得真正的发展,甚至是实现走过“高原”,登上“高峰”的伟大复兴,就必须摈弃虚无,把思想认识的根脉伸向我们伟大的中华文明,同时迎着八面来风,吸取56个民族的优秀语言与更辽阔的世界各民族优秀的语言,来书写我们汉语言最优秀的诗篇。
(本文摘编自作者在“中华文明与中国诗歌的现代化表达”座谈会上的书面发言)
来源:光明网